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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5日-7日,意大利戏剧大师皮普·德尔邦诺(Pippo Delbono)的作品《喜悦》(La Gioia)作为2023上海·静安现代戏剧谷特邀剧目上演于云峰剧院。让我们一起来听听“海上青年戏剧沙龙”的作者们,看完这部作品有何感想……
犹记2009年在阿维尼翁戏剧节中第一次观看皮普·德尔邦诺的作品《谎言》,就被他在舞台上创作一种梦境般的奇幻宇宙给深深吸引。《谎言》是根据真实发生在意大利杜林的一家工厂中,一场大火造成七人死亡的悲剧。那舞台上的梦境是黑暗的、诡异的、失语的,由各式异样的身体姿态、奇特造型、狂笑嘶哄构成的碎片画面,回荡着一股浓浓哀伤的氛围,牢牢地烙印在我的脑海之中。这份独特的剧场观演经验,也让德尔邦诺从此成为我特别关注的欧洲导演之一。
此次在上海又与德尔邦诺的作品相逢,《喜悦》仍是一场梦境,虽然谈及故友波波的逝去,整体却是欢乐的、色彩的、诗意的,由德尔邦诺独白的言语诗,伴随着整体剧场性元素的舞台书写,建构了曾经德尔邦诺与波波之间过去共同在剧场中的点滴回忆。
一场仪式般行动的舞台叙事,在《喜悦》的演出当下,将波波召唤回到了舞台,让现场观众在剧场诗中阅读了关于他的生命故事带着微笑流泪,一起“通往快乐的路程”。
德尔邦诺的演员们独特的生命经验,只需将戏服穿上便有了符号的象征诗意,只要行动而不用扮演就能让观众达到了奇观效应。随着不同场景画面的流动,犹如见証一幕幕悲喜交错的人生,无论忧伤难过、欢笑愉悦,只要活在当下,都将感到“喜悦”。
最终当舞台灯光渐暗,观众也明了剧将落幕时,德尔邦诺如同上帝说要有光,剧场全场灯光随即缓缓亮起,演员轻跳舞步后自然地走往台前谢幕,就象是将台上原本的梦联结了我们的现实。
我们从戏剧的梦中醒来,也将梦带到了现实,一起喜悦地绽放成了花朵离开了剧场。
这部戏由跳出情节的现场叙述、非职业演员的表演、空旷又满含诗意的舞台构成。叙述是从“Bobò的死亡而又重生”开始的,看上去随意松散的碎片,却在有缺陷的身体、“疯癫”或无意义的行动和充满哲思的语言中,如一把把刀子扎进观者心脏。
“人以肉身为道场,因此而震颤”,极致的乐与极致的悲都是痛苦的,身体因痛苦而存在。在这个新技术时代,我们的感知不再灵敏,甚至麻木,这部剧为我们确认了肉身在场的意义。
《喜悦》在情绪输送和情感表达的艺术手法当面确实非常细腻,而且用极为简洁的方式表现,甚至质朴、原始的人为行动布置舞台,例如摆放白色小船、铺满难民衣服、在舞台上撒落叶和鲜花,都由一位演员伴随着诗意的旁白完成。简单的行动和力量,延缓了舞台节奏和观众的心理节奏,反而更具直观的安静冲击力。
剧中像讲故事一样的叙事,表达各类主题(孤独、疯狂、死亡、生命……)的配乐也极为精确地拨动着现场观众的情绪氛围和情感神经。最后通过奇幻色彩的马戏团,以狂欢戏谑的方式映射通往快乐的生命之路,喜中带悲,却又让沉重的人生命题绽放了绚丽的色彩和生命力。
《喜悦》在舞美和诗意化表达方面,让我重新发现了戏剧的质感和戏剧人最简单又真挚的初心!
世界上只有一朵花时,这朵花就是这朵花。世界变成花的海洋时,这朵花就渺然不见。但是,不要悲伤,不要绝望,因为没有哪朵花能比得上自己绽放的那朵。
整台演出简约而不简单,以充满仪式感和情绪直觉的即兴表达,真诚地言说着人生旅程中的无尽悲伤与极致快乐。
托尔斯泰曾宣称“铭记死亡将有助于灵魂的生活”,皮普剧团的演员们抱着蛋糕在鲜花绽放的舞台为已经去世的聋哑演员波波庆生,何尝不是在与生命中的黑洞宣战。这群社会眼中的边缘人,从沉重肉身的社会囚笼挣脱,然后组成自己的快乐大本营,将欢乐送给人间,将喜悦留给自己。
这世界最奢侈的是情感,而我们现在的很多戏剧却和生活在都市的大多数人一样,吝于付出情感、惧于流露情绪。
我认为,不仅是该剧那高不冷低有格的先锋戏剧形态,更是人们进入剧场后久违地被戏剧慰藉了心灵。
大幕一开,黑暗中走来主创皮普·德尔邦诺,他时而走下舞台坐在观众席,时而坐在舞台中央的灯光牢笼中,用低沉而温柔的声音述说着一位已逝的聋哑演员波波的生命碎片——中国观众未必熟悉这位演员的事迹,甚至可能从来没听过皮普·德尔邦诺的盛名,但并不影响观众能强烈感受到波波世界中绝望、热情、喜悦和悲伤。
《喜悦》中有浓厚的费里尼式哲学与狂欢,“我是一个疯子”,“我们的理性隐去了永恒”,“我很快乐,但请给我一些光”,能够唤起人们潜意识中的感性苏醒。与那种至死不天选让观众看懂的先锋戏剧不同,观众不必在观剧前忐忑意大利艺术是否高冷到必须先做足功课,才“有资格”进场。
它带给人们在剧场里久违的情绪的释放,观剧中能够与台上的演员做着密切的情绪交流,这是一场真正意义的剧场仪式。
舞台上的花艺设计灿烂奔放,“没有一朵花比得上完全自由绽放的花更美”,没有一出戏比跳出禁锢而回归本真的戏更有意义。
导演皮普·德尔邦诺失去了他长年的工作伙伴,他剧团中最核心的演员波波。于是有了《喜悦》,一场对波波的悼亡。德尔邦诺剥除剧场里所有司空见惯的华丽伪装,拿着话筒和稿纸站上空无一物的舞台,选择将自己全然袒露在观众面前。随着他略显疲惫的讲述,我们开始认识他的剧团成员、认识波波、也认识了他自己。
那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啊?不能听、不能说、也不能读写,在疯人院度过了半生。他很难与人进行世俗意义上的交流,可我们又分明从那些没有字句的叫喊中感受到直击灵魂的力量。一种在任何语言诞生之前便已存在的,生命最本真的力量。而真正的“喜悦”,或者说“快乐”,似乎正来自于这种尚未被污染的生命力量。
那张曾属于他的长椅上,失去搭档的小丑抱着无主的生日蛋糕。他的缺席又成为一面镜子,逼使剧场中所有生者去直视自身的存在,去叩问我们经历过的一切痛苦,去重认我们从未停止追寻的快乐。生与死,疼痛与喜悦,都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
要用文字完整传达出《喜悦》给人的观感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这是一部完全属于剧场的作品。离开训练有素的职业演员,抛弃新潮的科技手段,在拙朴到甚至有些原始的外表下,德尔邦诺通过对视听元素和节奏的精妙把控成功掌握了观众。
疯狂、抑郁、悲伤、痛苦,纯粹的情绪冲破舞台与观众席间无形的阻隔,在整个剧场中流动。而当鲜花从天幕倾泻而下,铺满整个空间,或许还有一瞬即逝的,喜悦。
先说一个很有启发的细节——断裂场景的连贯或者说是舞美/装置的叙事。一名在舞台上只负责“搬运道具”的演员,将几十只纸船阵列摆放在舞台上又将其收起。然后又将几麻袋的衣物摆放在舞台中央然后收起。这两个视觉上断裂的场景,配合着导演与画面无关的诗意的讲述,产生了很多观看者角度脑补的故事和情绪,这种感觉太神奇了。你会很想去分享你所读取的综合感受。
在导演“讲述”的整场演出结束后,我非常好奇这个戏的产生、排练过程,因为对我而言,好像这些都不太存在。它的呈现,就好像世界上本来就有这么一出戏,它恰好今天在这里演出了一样。
剧中的人说:疯子觉得什么都是可能的。常人觉得什么都不可能。作为一名设计师和剧场工作者,我真的感触很深,到底是什么在控制人的想象力和往前迈一步的力量。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无法喜悦。
我的记忆不太准确,但大概是:“喜悦是一种契约,喜悦不是用瓶子来装起来的,喜悦是得到一个,就去玩味和珍惜。喜悦是我觉得我喜悦,即便我不是,我也要觉得我是的。”
他把一支支花给每一个台上的演员,在之前或者之后的台词中有一句:“每朵花都有绽放的时候,当你变成了那朵花时候,你才知道,你等待的只是绽放。”
皮普·德尔邦诺(Pippo Delbono)在《喜悦》中为我们写了一首诗,造了一场梦,在这如梦如诗的戏剧里,若隐若现费里尼的奇想、梦幻和幽默,忽隐忽现假面喜剧的简朴、粗犷和活跃。
《喜悦》舞台呈现是散漫式、碎片化的,但它的结构精致有序,就像一条悉心编织的项链,而编织者就是皮普·德尔邦诺本人,作为叙述者,他娓娓道来剧团中演员的奇幻经历,作为表演者,他迈着优雅的舞步,旋转憨态的身姿,舞动灵巧的手势。他时而立于舞台台口,时而深入观众席位,时而还坐在高耸的牢笼里,时而又置身绚丽的花海中,串联着戏剧的发展和流动。而在这条精致的项链上,点缀着一颗颗质朴惊艳的宝石。伴随着节奏和旋律,鬼灵精怪的马戏团,忧郁悲伤的小丑,纷纷登场,穿梭在如画如歌的梦幻场景中。
起初,几盆鲜花孤独的立在空旷的舞台中央;随后,满场的蓝色光点旋转跳动;之后,舞台上错落有致放置几十只小纸船,还有散落着数不清的彩色碎布和斑驳的落叶,同时,一只灯盏在空中自由的摇摆;最后,鲜花铺满了半个舞台,数条鲜花瀑布惊奇的从空中洒落而下。
这些变化奇幻的舞台表现,创造了极致对立的戏剧情境,疯狂和冷静之间的拉扯,激情和静场之间的张力。最终,皮普·德尔邦诺通向的是人的感情,舞台上如画如歌、如诗如梦的所有戏剧元素,有时诱发焦虑和不安的情绪,有时抵达悲伤和痛苦的情感,随后在极致的情绪和情感泉水漩涡中,涌出一股甜丝丝的快乐和喜悦。
戏剧是惊奇的山谷,深不可测,曲折狭长,皮普·德尔邦诺将我推向了戏剧山谷的悬崖边,再一次追问戏剧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皮普·德尔邦诺跨越了种种藩篱,直奔观演关系,在戏剧的情感交流之间“绽放出绚丽的花朵”。
皮普·德尔邦诺导演用《喜悦》这出戏带给观众了一次神奇的剧场体验,风格流派、编剧技巧这些我们所熟知的戏剧观念在以情感与哲思主导的剧场创作中消散,蓬勃的想象力和打破陈规的剧场语汇只为了让你设身处地体会,到底什么是“喜悦”,什么是“悲伤”。
导演在剧中提及与本剧的灵感主人公bobo一起演出时,无法言语的他让许多观众深切地感知到他的舞台能量,在他身上藏着剧场的某些深层含义,就是那种脱离了语言与逻辑的束缚而依靠感官直觉的剧场交流能够瞬间包围观众,让无法言喻的情感变成了可知可感的一切。
在黑暗中开花的草坪、诡谲的马戏舞蹈、铺天盖地的花海和难以名状的诗句,我们跟随着导演的叙述不断地走进又间离出他的生命经历,体验那些本是喜悦的,却又在他的表达下充满着悲伤的旅程和记忆。直到巨大的鲜花瀑布将一切包围,死亡重金属裹挟住所有人的神经,在这种视觉与听觉的强烈冲击下,我们猛然了解,原来他所说的,那些总会回来的爱和喜悦,不断重叠地痛苦和悲伤,才是喜悦这件事对生命真正的意义。
在属于皮普·德尔邦诺的戏剧时间里,演员、导演和观众就像那一幕中铺满舞台却没有航线的白色纸船,驶在寻找自我和体味生命的浪里。
“后戏剧”盛行的时代,戏剧已完全向剧场敞开了自己,《喜悦》无疑是一部完全属于剧场的作品。
没有整一而完整的叙事逻辑,只有零散的拼贴段落、杂糅的剧场表现手段,演员之间没有言语交流,始终处于散漫而自由的行为状态中。但《喜悦》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摒弃了一切繁复的剧场技艺,如时下流行的多媒体影像、傀儡木偶,而是选择回归剧场最本初的质朴形态。
舞台空间一片空荡,唯有演员缓慢穿行而过,在台上铺满小纸船、五彩斑斓的衣物、鲜艳的花卉,随即以肢体表演来宣泄胸腔内最极致的情感。欢快、悲伤、绝望、平静……在念诵诗与音乐的碰撞中,种种人类最朴素的情绪向台下的观众席卷而来,逐渐在偌大的剧场空间中形成了一种不可言明的诗意。此种诗意并非平面,而是立体的,由剧场、演员、观众三方共同构建而成,是一种对人类生命最原始的叩问与哲思。
实际上,我们是在忧虑脱离了文学的戏剧若只剩下绚烂夺目的舞台技巧,何以使剧场凝聚成“诗”,又何以联通观众的内心?
《喜悦》无疑在这个初夏季节给出了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以最朴素的剧场形态叩问人生与生命,由此,吟唱出了一首兼具剧场性与诗意的戏剧之诗。
这是一场具有后现代风格的戏剧展演,是一次由演员的表演和观众的情感参与共同完成的在场体验。
《喜悦》是一个孤独者的自白,一场对过世的聋哑表演者Bobo的悼念,一条寻找人生快乐和喜悦的路。刚进剧场坐下后,我望着黑漆漆、空无一物的舞台,内心产生过疑问,剧照和预告里绚丽多彩的画面真的会出现吗,这些画面会如何呈现呢?
随着《Dont Worry,Be Happy》的歌声响起,舞台中间出现了一盆盆五颜六色的小花,终于,喜悦之旅开始了。紧接着在皮普的自白中,观众逐渐走进他的内心世界,他有不被人理解的压抑和痛苦,他有被遏制的疯狂,他有过成为马戏团飞人的不切实际幻想,他还想继续给离世的Bobo办生日派对。
更迭起伏的情绪正如剧中诗般的独白:“悲伤会过去,恐惧会过去,而快乐?快乐会到来,然后它也会过去,然后悲伤会回来,恐惧会回来,快乐也会回来,直到一切消失不见。”或许这正象征着我们的人生,各种情绪起伏交错,但一切最终会归于宁静。
伴随着充满诗意的独白,灯光和布景随情绪起伏而变换,时而璀璨夺目时而暗淡寂寥,舞台画面交替出现,过百艘白色的小纸船、彩色的碎布、热闹的生日派对和气球、满地的落叶和盛放的鲜花,平日里不起眼的简单物品物件在舞台空间被赋予了新的所指。
原本虚无的空间燃起了绚烂的烟火,我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在烟花转瞬即逝的刹那,个人内心深处敏感多变的意识和情绪完美地外化为了变换无穷的万花筒。《喜悦》的舞台上明明只有一个人在说话,但似乎整个空间都在无声地呐喊,我想每个观众或多或少都能在这场演出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共鸣。
真是个令人难忘、美妙的夜晚,因为《喜悦》。好的戏剧就如剧中所言:“不要去思考它,去感受它”。这是必须到剧场,亲身去感受的一部作品,难以用言语来复述那非比寻常的体验。
一开场,讲述者就说,这部戏不该叫《喜悦》,应当是《通往快乐的路》,接着就带我们踏上了通往快乐的路……他在讲述一个个生命故事,或者说他的讲述超脱于故事,而是在讲述生命本身。
那么简单的道具:小假花,小纸船,旧衣服,枯树叶……简单到空的舞美,简单到有点笨拙的肢体表演。却叫你不得不赞叹:真不简单啊!看剧照,以为自己是要去看一个色彩斑斓喜悦的戏,熟料,被巨大的悲伤击中。当讲述者站在台口,一遍遍地叩问:快乐在哪里?快乐在哪里?快乐在哪里?不禁泪目…….
诗一般流淌的戏剧语言,充满仪式感的戏剧行动,导演太会营造氛围,这种气氛是会把你浓浓包裹住的。当讲述者坐在长椅上,一遍遍地喃喃:我们很快乐,我们很快乐,我们很快乐!想必舞台下有很多观众也在心中同样呐喊着,似乎,当我们说很快乐,就可以快乐起来,这是否就是通往快乐的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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